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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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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餵,你看夠了沒有?”沈縱上前一步,擋住謝沈淵,雙手抱臂,擰著眉一臉不爽。

單禪哂笑:“白衣天人之姿,不多看幾眼,簡直對不起我的這雙眼睛。”

“畢竟我這人啊,平生最愛美人。”話畢,又一臉笑意的望著謝沈淵。

“白,白衣哥哥。”芝芝不笨,知道沈淵哥哥不想告訴大壞蛋的真名,連忙喊了一聲,同時小身體想往謝沈淵身邊去。

紅雲抓著他不讓他亂動。

“原來紅雲和師花請來的小客人和白衣認識呀。”單禪甩了甩衣袖,憑空變出一張小木桌,桌上還有一壺酒,兩三個酒杯:“既然不想吃烤魚,來,白衣,還請給個面子與我飲上幾杯。”

“師花,還不快鋪個毯子好給客人入座。”

師花不懂主人在打什麽主意,只能聽話的鋪了一塊長毛地毯。

謝沈淵牽著沈縱的手坐了過去,卻並不拿酒。

單禪看著這一幕,眼眸深處異色一閃而過。

謝沈淵與沈縱坐一邊,單禪獨坐一邊,紅雲在主人身後抱著芝芝,師花跪在毯上為主人斟酒。

“師花,給白衣和他旁邊的小兄弟也斟一杯。”單禪握著酒杯,態度十分親和良善。

師花聞言照做。

“白衣前來所為何事?”單禪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,看的一旁的師花心裏發毛,她這個主人,笑面虎偽君子一個,滿肚子壞水,現在這樣笑也不知是想幹什麽。

“你家的侍者帶走了芝芝,我們跟過來看看芝芝有沒有受苦。”沈縱率先回答,他一點也不想沈淵和單禪接觸,瞧單禪這明知故問的勁就莫名來火。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單禪恍然大悟,他從紅雲懷裏接過芝芝,摸住他的手腕,過了一會收回了手,又朝後看了一眼紅雲,紅雲低下頭。

單禪收回視線,輕嘖了一聲,他拎起這個小家夥,探尋的目光一寸寸的刮過,玩笑的神色褪去,顯露出一種老辣的冷酷,冰冷無情。

芝芝寒毛直豎,被嚇的抖啊抖。

“那白衣是想要回這個小家夥嗎?”單禪晃了晃手上的芝芝。

“當然,我們剛才可是聽見了你的侍者要芝芝的手指。”沈縱沒好氣的回答。

“唔,這可不行,這個小家夥暫時對我有大用,等我用完了,我再還給白衣你可好?”單禪喝了杯酒,語氣商量,指尖卻突然射出一縷深綠幻光刺向沈縱。

沈縱不過眨眼,面前就多了雪白的衣袖擋在他面前。

謝沈淵擋住攻擊,手一揮,魔氣四溢,漫天傾下,氣勢似雲海蛟龍,隱有龍吟,暴烈入耳,震的四周空氣激蕩不已,紅雲師花二人直接被沖擊幾米遠,吐血倒地,艱難的靠在一起。

唯有一道綠色屏障始終泛著淡淡的綠光,單禪長發無風自動,笑容不變:“白衣,為何忽然對我出手,這可真是令人傷心。”

“明明是你偷襲在先。”沈縱站在謝沈淵的身後,心裏有絲後怕更多的則是惱怒。

單禪眨了眨眼睛,很是無辜:“我只是不喜歡我和白衣說話時,有個人在旁邊嘰嘰歪歪的,擾人興致的很。”

沈縱冷笑一聲:“那也比你厚臉皮像個無賴一樣,一個勁的搭訕要好。”

單禪笑容消失,第一次正眼看著沈縱。

沈縱依舊冷眼相望。

“算了,我不與癡人計較。”單禪站起來,原本黑色的長發漸漸從發尾變成了墨綠色,陽光照耀下,瞳孔顏色似乎也發生了些變化。

他後退兩步,看也不看地上的紅雲與師花,徑直離去。

謝沈淵哪裏能讓他逃,帶著沈縱追了上去。

眼看兩人距離越來越近,芝芝猛地一口咬上單禪的手,死死咬住不放松。

單禪身體一僵,面容一冷,他看了一眼後方兩人,手一甩,在萬丈高空間將人扔了下去。

沈縱看的一驚。

謝沈淵黑水劍脫手而出,化作巨劍,沈縱則被放在了劍上,而後劍身迅速向前飛去,位置正好是芝芝的落下點。

沈縱接住芝芝,差點沒把自己老腰接折了。

芝芝抱住沈縱哥哥,委屈後怕直往沈縱懷裏鉆。

“好了,好了,你的沈淵哥哥不是把你救出來了嗎?”沈縱笨拙的安慰著小家夥,心裏對沈淵有點不放心。

話說另一頭。

謝沈淵追單禪,終於在一山峰頂堵住了他。

單禪立在峰頂,嘆了一口氣:“白衣,何必對我窮追不舍呢?”

謝沈淵看著他:“荃豹大妖和蛟蛇大妖在大楚食人無數,已經被我斬殺,聽楚夜說,你是他們的兄長。”

“別,我可不是。”單禪擺手:“我與那兩個癡愚蠢蛋只是口頭稱呼而已。”

“要說兄弟。”單禪似笑非笑:“我倒是想和白衣稱兄道弟一番,就怕白衣不願呢。”

謝沈淵:“既然他們是癡愚蠢蛋,那想必進宮獻寶,惑王殺民的計策出自你之手了。”

“唔。”單禪思考了一下,回道:“楚夜自己貪圖長生,我不過是推了他一把而已,如果他心智堅定,就不被我的千骨魔夢術誘惑住,說到底還是他意志不夠的原因。”

謝沈淵聽了這話,眼眸泛冷,他最厭惡妖魔為自己開脫的無數借口。

“食人上千的罪孽應有你一份。”

“我可沒吃人。”單禪為自己正名:“就是借用一些怨魂而已。”

謝沈淵不欲多說,直接動手。

單禪心裏微嘆,手中突然出現一把招魂幡,頓時,天地變色,無數冤魂沖上來,招魂幡上,一顆慘綠的骷髏頭裏湧出咕咕鮮血,似血河朝著謝沈淵撲來,血腥粘膩。

謝沈淵袖口沾了一點,血色瞬間融了衣訣,黑色魔焰燃起,湮滅了血滴。

單禪咳了一聲,退到崖邊:“白衣,你可真是一個怪人,像你這樣的魔修,幫助了人類,人類也不會感激你的,作甚為人類抱不平呢。”

謝沈淵不答,下手越發狠。

他沒有黑水劍,上邪劍被封在劍匣內,只得近身作戰,幸好周身魔力充沛,信手沾來,自從從道轉魔,他的一身修為越發精進,體內源源不絕的魔氣仿佛用不盡一般,讓謝沈淵沒有任何顧忌。

他是劍修,本就修煉無情劍道,如今化指為劍,威力不減半分,運用劍勢更加得心應手。

哪怕單禪認出是大道門的劍法痕跡也無妨,因為…死人是不會說話的。

謝沈淵五指在空中劃過銀色光芒,魔氣連環炸起,山石崩塌,迅如雷霆刺向單禪,他自然能察覺出單禪似有傷勢在身,出手力道總是凝滯幾息,但和他有何關系呢?

今日,單禪必死!

“白兄。”單禪招魂蟠虛晃一圈,臉上笑容維持不住,額角冷汗涔涔:“你…”

話還沒說完,攻擊又至。

單禪心口被踢了一腳,頓時吐出一口血,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碎了般疼痛欲裂,單禪後退一步,腳下山體忽然崩裂,整個人墜下了山崖。

謝沈淵也隨即跳崖。

血色的招魂蟠勉強護住心口真氣,單禪的周圍冒出深綠光屏,將自己保護其中,同時,他的發尾變成了枝條,綠色的妖紋爬上他的臉龐,瞳仁盈綠,重傷狀態的他維持不了人形,岌岌可危。

謝沈淵一掌拍向他心口,不想給他留任何機會,單禪咬牙,趁著將死之際,手中招魂幡斷成兩半,尖銳那段狠狠也刺向謝沈淵。

謝沈淵身體微側,避開心口要害,肩膀處被最後的奮力反擊刺穿了個窟窿。

不過,單禪也沒好到哪裏過。

謝沈淵拔下半截招魂幡,看著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單禪,他半膝蹲下,面無表情的註視著臉上被綠色妖紋全部覆蓋的單禪,伸出手,毫不猶豫的捏碎了他的喉嚨骨,而後,魔焰燒掉了招魂幡,隨即離開。

淒厲的風刮過山谷,聞到血腥味的野狼註視地上的屍體良久,最終邁開步子朝這邊走來。

屍體很新鮮,野狼張開嘴巴正想咬下去,一根藤蔓悄無聲息的絞上了它,隨後無數藤蔓從地上瘋湧而出,淹沒了野狼。

過了一會,藤蔓吸收了生命力,幽光閃爍,回到了主體身上。

單禪睜開眼睛,感受到體內空空如也的妖力,本命招魂蟠也不能用了,若不是他本體有嫁接生命的本事,恐怕這次真要沒命了,唉,流年不利啊。

單禪將自己沈入大地準備修養,想道:不過這次假死也不是沒有收獲,至少,他從白衣那受的罪,終有一天會討回來的。

……

沈縱聽見開門聲,一眼就看見了謝沈淵肩上的傷,他連忙迎上去,焦急不已:“傷的重不重,我看看。”

芝芝也跑過來:“沈淵哥哥。”

謝沈淵看著這一大一小如出一轍的擔憂表情,各揉了揉他們的頭:“我沒事,肩膀的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。”

沈縱不信,非扒開來看一眼才行。

謝沈淵無奈,只得露出肩膀,讓他們看了一眼。

沈縱端來溫水,用細布擦拭之後看見了一塊新生的皮肉在肩膀處,還泛著粉,與周圍的膚色一看就不合。

“還疼不疼了?”沈縱從沒覺得自己這麽沒本事過,他若是有本事,沈淵也不用次次受傷了。

“不疼。”謝沈淵搖頭,剛想合上衣服,卻見沈縱忽然低頭朝他的傷口吹了吹。

“疼的。”沈縱心裏難受,怎麽可能不疼,謝沈淵的血肉又不是鋼鐵做的,聽見謝沈淵總是輕描淡寫的說不疼,他的心都快疼死了,像是被泡在了苦水裏,酸澀的不行。

謝沈淵望著青年泛紅的眼眶,有點不知所措,阿縱怎麽又哭了。他想了想,抱住了傷心的好友,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,嗓音溫和低沈:“真的不疼,我已經把單禪殺了,你高興一點。”

沈縱吸了吸鼻子,既為謝沈淵親近自己高興,又為他不懂自己心意沮喪,聽見謝沈淵這樣說,垂下頭,不想讓謝沈淵發現他的心思:“單禪害死那麽多人,他死了,楚夜最高興吧。”

“你不高興嗎?”謝沈淵問道。

沈縱:“……”他當然也高興,可他明說總覺得自己像小心眼一樣。

“我以為你會高興的。”謝沈淵繼續道。

沈縱擡頭。

“因為。”謝沈淵凝視著沈縱:“我感覺你很討厭他。”

相處這麽久了,謝沈淵還是第一次見阿縱如此討厭一個人,所以,他把他殺了,阿縱為何又口是心非,謝沈淵不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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